蕭母垂目不語,指尖卻微不可察地收緊。她看到了——青年袖口縫線為外針粗線,非中原常見的細密暗線;腰間系帶打的結(jié),是行於海上的“活套”,便於瞬開瞬合;更要緊的是,那雙“逃荒人”的手,掌根厚繭虎口處有舊裂,像常年握兵刃之人。
「坐?!故捀柑?,聲音溫和。
他親自為青年斟茶。茶未至唇,青年已先紅了眼眶,半跪在案前,聲音發(fā)顫:“孩兒遠來投親,不敢妄求,愿在伯父門下做個照看店舖的小廝,報冷家之恩?!?br>
蕭母這才抬眼,笑意溫婉卻不及眸底:「路遠風急,你先歇下。家中事,再細說?!顾穆曇艉茌p,像窗外才停的雨,落在每個人心里各有溫度。
蕭凡抱著盞熱茶在屏風後偷看,眼睛亮亮的。他聽懂了一個字——投親。在他稚nEnG的認知里,親人就是會來過年的人,會帶糖糕和虎頭帽的人。他攥緊手腕上的紅繩,悄悄對自己點頭:爹娘又有親人了。
夜更沉,燭光把四人的影子拉長,又疊在一起。青年退下後,堂中只余簌簌翻紙聲。蕭父伏案,提筆復信,字里句間皆是同袍舊誼,提到「生Si相托」「共歷沙場」。他寫到「義」字時頓住片刻,嘆了一聲,把「義」字重重寫實。
“老爺?!笔捘柑嫠ツ?,忽道,“他不是書香門第的人?!?br>
蕭父怔了一瞬,隨即笑:“夫人何以見得?”
「他進門時看院,不看燈。吃茶先看案,不看人。行走落步齊,手繭不似農(nóng)人?!故捘割D了頓,“只是,既是你舊交之子,理當安頓?!?br>
蕭父沉默良久,最終點頭:“你心細,明日我再試他。若心X端正,便是好苗;若不然……”他抬眼,看著墻上懸著的那枚舊弓,“也自有規(guī)矩?!?br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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